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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环保视角看砗磲产业沉浮之路
发布时间：2017-01-12 15:46:58
2017年1月1日起，海南省政府发布禁令，禁止捕捞、加工、售卖、运输砗磲珊瑚及其制成品。这对以砗磲为主业发展起来的琼海市潭门镇不啻是一个重大打击。
从2013年开始，在政府部门大力扶持及相关媒体积极推介造势下，砗磲加工成为潭门支柱产业。全镇有数百家销售门店，百家以上加工作坊，年产值达到12亿元。砗磲采捕、加工、销售、运输、网购形成完整产业链。还生产珊瑚标本、玳瑁标本、红珊瑚、草珊瑚、染色珊瑚工艺品、饰品等。提供了2-3万人就业岗位。砗磲产业成为琼海市经济增长点。但到了2016年下半年，砗磲产业由政府鼎力支持，媒体大力推介转为全面禁止，政策变化之快，有如冰火两重天；人们不禁要问，这其中到底在哪里发生了问题？
实际上早在2015年，琼海市政府即已发出通告，禁止潭门渔船赴三沙市捕捞砗磲，禁止在店面里展示砗磲原贝，预示着收紧砗磲产业的管制。从砗磲产业得到扶持到全面禁止整个过程，留下许多令人深思反省的环保问题。
环保是当今世界各国实现可持续发展的刚性要求。保护一个地区绿水青山，是实现该区创造金山银山的物质基础。同样对南海海域来说，保护海洋生态环境健康，维护珊瑚礁生态系统安全，维持海洋生物多样性正常发育，等同于保护了海洋的“绿水青山”，同样可以转化为物质财富。因为自然资源与生态环境是可以用价值来衡量的。它不但有商品价，还有生态服务价值。关于生态服务价值有一个著名实例被学界广泛引用，科学家对一棵生长50年的树木进行测算，这棵树总的生态服务价值高达20万美元。其中包括50年内生产氧气价值；净化空气；固碳价值；防止土壤侵蚀，增加肥力价值；涵养水源价值；为鸟类等生物提供栖息地价值。联合国科教文组织曾发布生物多样性报告称，砍伐森林出口木材或毁坏珊瑚礁捕鱼都可以推动经济增长；但这种增长以生态环境破坏为代价，只会昙花一现。又指出加勒比滨海旅游区的珊瑚礁创造价值可高达1万美元，而如果挖取珊瑚礁烧石灰，其创造价值远远小于用于潜水旅游所产生价值。泰国保护完好的红树林每公顷创造生态服务价值为1000美元，而如果砍伐开辟作养虾池则仅能产出200美元。
南海热带海域珊瑚礁盘是我国稀缺海洋资源，弥足珍贵。其生态服务价值包括净化水质、吸纳碳汇，保护海洋生物多样性，护卫海岸免遭侵蚀，提供休闲潜水怡人景观等等。而如果采挖珊瑚礁盘烧石灰，制水泥，盖房子或者制作旅游工艺品，则一次性产出价值远远低于生态服务与旅游服务价值。而要恢复珊瑚礁原有生态系统可能要经历千万年。海南东部沿海居民在上世纪60-80年代，将近岸珊瑚礁几乎采挖殆尽，造成近海生物多样性减少，水产资源趋向枯竭。同时促成海岸线异变，岸滩侵蚀，土地陷落。这与我们对珊瑚礁生态作用认识不足，保护不力不无关系。
媒体在推介砗磲产业发展上可谓“功不可没”，政府相关部门在推动砗磲产业开发上也尽心用力。在较短时间内使潭门镇由一个渔业小镇发展成为全国闻名的砗磲加工销售中心。吸引了全国八方旅客与商客到访。由于对商业利益追逐，年年举办砗磲展销会，拍卖会的炒作，使近几年砗磲价格飙升，奇货可居，造成了南海砗磲在劫难逃。不但活体大砗磲在三沙海域难见踪影，一些拳头大小活体砗磲悉数挖取。活体砗磲没有了，转而采捞丢弃海中的空壳砗磲，甚至与周边国家渔民海上走私砗磲；或者远至南太平洋岛国海域捕捞活体砗磲，引发渔业纠纷。近十年来，潭门镇一些渔民放弃传统的渔业捕捞，转而专门捕捞砗磲生财。
早在1983年，《濒危野生动植物国际贸易公约》（CITES）就将砗磲贝列为世界稀有海洋生物加以保护。我国重点保护水生野生动物名录里也将库氏砗磲贝列为一级保护海洋生物。南海共有六种砗磲贝，加工成工艺品后如何区别是库氏砗磲或者是其他品种？实践中如何区分，如何执法保护，显然难以界定。因此《公约》附录里注明了包括“砗磲所有物种”，由此可知，砗磲所有品种都受到保护。我国作为世界上负责任的大国，在保护海洋环境与海洋濒危生物方面也应该表现为大国风范，尤其是事关南海敏感与充满热点海域。把本应受到严格保护砗磲贝，珊瑚花加工成工艺品，装饰品，列为海南国际旅游岛游客最受欢迎的旅游商品，并作为政府礼品赠送给兄弟省市或外宾。如同把象牙雕刻列为中国游客最喜爱旅游商品，把鱼翅菜肴列为中国人最喜爱的佳肴一样，岂不是在鼓励消费这些保护动物？世界环保组织与环保人土对国人这种行为会怎么看？须知砗磲贝是热带珊瑚礁生态系统的标志性物种，也是构成海洋生态系统生物多样性必不可少的物种。其与珊瑚礁生态系统共存共荣，固结一体。采捕活体砗磲要用铁棍撬动，采捕空壳砗磲有时要用炸药，必然扰动珊瑚礁体，破坏礁体完整性。珊瑚礁生态系统实际上是海底热带雨林，蕴含丰富生物多样性，采挖砗磲必然造成与礁体一损俱损，生态破坏。前几年菲律宾当局在黄岩岛屡屡非法抓扣潭门渔船，指责海南渔民违规捕捞海龟，砗磲等保护动物，并以照片为证，授人以柄，一度造成政治上被动。印尼，马来西亚，澳大利亚等国也是砗磲的重要产地，但在其旅游商品市场未见相关砗磲工艺品销售。这不是他们不能加工制作，而是其保护海洋环境政策所不允许。
潭门渔民千百年来开发南海，经略南海，代表了中国民族维护南海海洋权益上立下历史功绩，这是值得充分肯定。但由于长期以来我国海洋蓝色国土意识宣传没有深入人心；“五龙冶海”涉海部门没能有效协调，海洋资源管控不力，海洋环保不到位。潭门渔民在开发南海过程中造成海洋资源破坏与海洋生态污染也是不争事实。南海是中国民族祖宗海，是我们赖以生存发展的母亲海。对于祖宗海母亲海我们只有心怀敬畏，知恩图报。取之有道有节，保护为先，保育促优。决不能只图掠夺南海资源，而造成海洋生态进一步恶化。我们绝不允许周边小国非法长期侵占我岛礁海域，也决不允许周边小国肆意破坏南海生态环境。管控好南海生态环境与保护好南海主权权益同等重要，这也是我们海南人的责任与当担。政府相关部门应大力开展南海生态环境修复修补，开展珊瑚移植，砗磲贝人工繁育，在三沙开辟各类海洋自然保护区，媒体应持续不断进行南海海洋国土意识与海洋环保宣传。把南海建设成人与海洋和谐共处，海洋生物多样性健康成长，海洋经济可持续发展的海洋生态家园。
媒体与政府相关部门在砗磲产业推动与禁止两种动作态度上，已陷入尴尬境地，使自身失言失信。群众说你赞许支持在前，可没过多久，禁止罚没于后，“永远正确，永远有理”。而当地不少业者因禁令关门停业造成损失谁来买单，谁为之负责？实际上砗磲珊瑚保护早已有相关法规，但相关人员对此置之不理，已有环保人士对此表示质疑感到隐患与纠结情况下，为追求GDP增长，显示政绩，打造亮点，卖点观念引导下，仍大力推进与引导，导之撞墙受挫，造成经济巨大损失。由此是否可以反思引出一些教训？生态保护是不可逾越的红线，谁踩踏过了这条红线，必遭处罚。这是值得我们从砗磲产业沉浮过程应吸取的深刻教训！
从2013年开始，在政府部门大力扶持及相关媒体积极推介造势下，砗磲加工成为潭门支柱产业。全镇有数百家销售门店，百家以上加工作坊，年产值达到12亿元。砗磲采捕、加工、销售、运输、网购形成完整产业链。还生产珊瑚标本、玳瑁标本、红珊瑚、草珊瑚、染色珊瑚工艺品、饰品等。提供了2-3万人就业岗位。砗磲产业成为琼海市经济增长点。但到了2016年下半年，砗磲产业由政府鼎力支持，媒体大力推介转为全面禁止，政策变化之快，有如冰火两重天；人们不禁要问，这其中到底在哪里发生了问题？
实际上早在2015年，琼海市政府即已发出通告，禁止潭门渔船赴三沙市捕捞砗磲，禁止在店面里展示砗磲原贝，预示着收紧砗磲产业的管制。从砗磲产业得到扶持到全面禁止整个过程，留下许多令人深思反省的环保问题。
环保是当今世界各国实现可持续发展的刚性要求。保护一个地区绿水青山，是实现该区创造金山银山的物质基础。同样对南海海域来说，保护海洋生态环境健康，维护珊瑚礁生态系统安全，维持海洋生物多样性正常发育，等同于保护了海洋的“绿水青山”，同样可以转化为物质财富。因为自然资源与生态环境是可以用价值来衡量的。它不但有商品价，还有生态服务价值。关于生态服务价值有一个著名实例被学界广泛引用，科学家对一棵生长50年的树木进行测算，这棵树总的生态服务价值高达20万美元。其中包括50年内生产氧气价值；净化空气；固碳价值；防止土壤侵蚀，增加肥力价值；涵养水源价值；为鸟类等生物提供栖息地价值。联合国科教文组织曾发布生物多样性报告称，砍伐森林出口木材或毁坏珊瑚礁捕鱼都可以推动经济增长；但这种增长以生态环境破坏为代价，只会昙花一现。又指出加勒比滨海旅游区的珊瑚礁创造价值可高达1万美元，而如果挖取珊瑚礁烧石灰，其创造价值远远小于用于潜水旅游所产生价值。泰国保护完好的红树林每公顷创造生态服务价值为1000美元，而如果砍伐开辟作养虾池则仅能产出200美元。
南海热带海域珊瑚礁盘是我国稀缺海洋资源，弥足珍贵。其生态服务价值包括净化水质、吸纳碳汇，保护海洋生物多样性，护卫海岸免遭侵蚀，提供休闲潜水怡人景观等等。而如果采挖珊瑚礁盘烧石灰，制水泥，盖房子或者制作旅游工艺品，则一次性产出价值远远低于生态服务与旅游服务价值。而要恢复珊瑚礁原有生态系统可能要经历千万年。海南东部沿海居民在上世纪60-80年代，将近岸珊瑚礁几乎采挖殆尽，造成近海生物多样性减少，水产资源趋向枯竭。同时促成海岸线异变，岸滩侵蚀，土地陷落。这与我们对珊瑚礁生态作用认识不足，保护不力不无关系。
媒体在推介砗磲产业发展上可谓“功不可没”，政府相关部门在推动砗磲产业开发上也尽心用力。在较短时间内使潭门镇由一个渔业小镇发展成为全国闻名的砗磲加工销售中心。吸引了全国八方旅客与商客到访。由于对商业利益追逐，年年举办砗磲展销会，拍卖会的炒作，使近几年砗磲价格飙升，奇货可居，造成了南海砗磲在劫难逃。不但活体大砗磲在三沙海域难见踪影，一些拳头大小活体砗磲悉数挖取。活体砗磲没有了，转而采捞丢弃海中的空壳砗磲，甚至与周边国家渔民海上走私砗磲；或者远至南太平洋岛国海域捕捞活体砗磲，引发渔业纠纷。近十年来，潭门镇一些渔民放弃传统的渔业捕捞，转而专门捕捞砗磲生财。
早在1983年，《濒危野生动植物国际贸易公约》（CITES）就将砗磲贝列为世界稀有海洋生物加以保护。我国重点保护水生野生动物名录里也将库氏砗磲贝列为一级保护海洋生物。南海共有六种砗磲贝，加工成工艺品后如何区别是库氏砗磲或者是其他品种？实践中如何区分，如何执法保护，显然难以界定。因此《公约》附录里注明了包括“砗磲所有物种”，由此可知，砗磲所有品种都受到保护。我国作为世界上负责任的大国，在保护海洋环境与海洋濒危生物方面也应该表现为大国风范，尤其是事关南海敏感与充满热点海域。把本应受到严格保护砗磲贝，珊瑚花加工成工艺品，装饰品，列为海南国际旅游岛游客最受欢迎的旅游商品，并作为政府礼品赠送给兄弟省市或外宾。如同把象牙雕刻列为中国游客最喜爱旅游商品，把鱼翅菜肴列为中国人最喜爱的佳肴一样，岂不是在鼓励消费这些保护动物？世界环保组织与环保人土对国人这种行为会怎么看？须知砗磲贝是热带珊瑚礁生态系统的标志性物种，也是构成海洋生态系统生物多样性必不可少的物种。其与珊瑚礁生态系统共存共荣，固结一体。采捕活体砗磲要用铁棍撬动，采捕空壳砗磲有时要用炸药，必然扰动珊瑚礁体，破坏礁体完整性。珊瑚礁生态系统实际上是海底热带雨林，蕴含丰富生物多样性，采挖砗磲必然造成与礁体一损俱损，生态破坏。前几年菲律宾当局在黄岩岛屡屡非法抓扣潭门渔船，指责海南渔民违规捕捞海龟，砗磲等保护动物，并以照片为证，授人以柄，一度造成政治上被动。印尼，马来西亚，澳大利亚等国也是砗磲的重要产地，但在其旅游商品市场未见相关砗磲工艺品销售。这不是他们不能加工制作，而是其保护海洋环境政策所不允许。
潭门渔民千百年来开发南海，经略南海，代表了中国民族维护南海海洋权益上立下历史功绩，这是值得充分肯定。但由于长期以来我国海洋蓝色国土意识宣传没有深入人心；“五龙冶海”涉海部门没能有效协调，海洋资源管控不力，海洋环保不到位。潭门渔民在开发南海过程中造成海洋资源破坏与海洋生态污染也是不争事实。南海是中国民族祖宗海，是我们赖以生存发展的母亲海。对于祖宗海母亲海我们只有心怀敬畏，知恩图报。取之有道有节，保护为先，保育促优。决不能只图掠夺南海资源，而造成海洋生态进一步恶化。我们绝不允许周边小国非法长期侵占我岛礁海域，也决不允许周边小国肆意破坏南海生态环境。管控好南海生态环境与保护好南海主权权益同等重要，这也是我们海南人的责任与当担。政府相关部门应大力开展南海生态环境修复修补，开展珊瑚移植，砗磲贝人工繁育，在三沙开辟各类海洋自然保护区，媒体应持续不断进行南海海洋国土意识与海洋环保宣传。把南海建设成人与海洋和谐共处，海洋生物多样性健康成长，海洋经济可持续发展的海洋生态家园。
媒体与政府相关部门在砗磲产业推动与禁止两种动作态度上，已陷入尴尬境地，使自身失言失信。群众说你赞许支持在前，可没过多久，禁止罚没于后，“永远正确，永远有理”。而当地不少业者因禁令关门停业造成损失谁来买单，谁为之负责？实际上砗磲珊瑚保护早已有相关法规，但相关人员对此置之不理，已有环保人士对此表示质疑感到隐患与纠结情况下，为追求GDP增长，显示政绩，打造亮点，卖点观念引导下，仍大力推进与引导，导之撞墙受挫，造成经济巨大损失。由此是否可以反思引出一些教训？生态保护是不可逾越的红线，谁踩踏过了这条红线，必遭处罚。这是值得我们从砗磲产业沉浮过程应吸取的深刻教训！